不见长安【喵汪】(一)

弃权声明:他们不属于我,约等于属于彼此。禁止艾特真人,这是哈数。

(一)

“这地方可够隐蔽的啊。”
王声把包往后推了推,大部头的专业书压得他一边肩膀都歪下去。他眼神不好,这地方正隐在路灯照不到的角落,他只能一手撑着墙,一脚小心地踏着下行的楼梯。
走在前头的人回头冲他一笑,只能看见闪亮的牙和燃烧的火星,他倒是走得轻车熟路,“没办法,只能在这种小地方混。”
王声也笑,点点头,再往下走了七八阶,踩稳了抬头。
前头的人手搭在门把手上,把烟踩灭,“准备好了?”
王声靠过去手掌按着金属的门上,“让我见识一下吧。”
门应着他的尾音打开,推门的人手一扬,门里火热喧嚣的气氛狠狠砸在他身上,王声捂着被震痛的耳膜。
“请吧!王少爷!”

我的老天。

王声往前走了一步——从门外根本不可能听见里面如此热闹鼎沸的声音,他只能看见前排跳动的人群,包裹着他的是尖叫,尖叫。银白的灯从他头顶扫射过去,他着魔一样盯着舞台。
逆着光他看不清人影,只有一个飞扬的声音,一声比一声更高,唱歌的人嗓音嘶哑,但却带着奇妙的高音,总在你觉得他要破音的那一刻,婉转一个调再高上去。
王声只觉得气息顶在喉咙里,鼓点一下比一下更急,敲在他的肋骨上。
他从没听过这首歌,更没有听过这样唱歌的人。
这是个疯子。
王声满脑子只有这一句,他把包甩在身后往舞台跟前凑。
歌唱到最后一段副歌,军鼓激烈地敲了一个八拍,突然停下来。鼓手踏着大鼓,咚,咚,咚,咚,一个节点跟着一个节点。
唱歌的人节奏却没有缓下来,他舒了一口气,猛然吼了一嗓子,毫无花俏的假音,生生吼出来,又暗哑又嘹亮。
王声凑到台前,最后那一声像生冷的寒气一样从他脑子里一直打转到心里,他却觉得血快烧起来,只能仰着头,盯着逆光的那个人。
最后这一句唱到哑了才停下,音乐早断了,灯光一灭,只听见唱歌的人在黑暗里,抵着麦克风喘气的声音。
边换气边说话,他说话却没什么倾略性,透着股俏皮,“今儿嗓子没在,唱得不好,咱家地小,各位,多多包涵。”

这余韵久久才散去,四角的顶灯亮起来,原先围在舞台底下的人都散开,王声这才回过神来。突然有人拍在他肩上,他一个机灵,回头见是刚刚带他进来的人,不知什么时候又点了一根烟,咬着烟屁股冲他乐,“王少爷,怎么样?”
王声呼了一口气,发现人家还替他挎着包儿呢,连忙接过来,“好,真是好。”
“听到没,老苗!人说好!”
“去,别捣乱,烟给我也抽口,”王声一回头,才发现一个人拖着麦克风的长杆,蹲在舞台边上,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烂牙。
他穿得挺干净,没有一般主唱满身铁链子破洞的坏习惯,就是——居然是个地包天?
不等王声答话,他单手撑着地板,一翻身坐在舞台边上,鞋跟打着水泥台子,对王声伸出手,“你好,我是苗阜。”

“哦,您好,我是王声。”
苗阜握着他的手,“真没想到,我们这儿还有大学生来。”
“大学生就不能参加乐团?”王声扬了扬眉。
“倒不是,少啊毕竟。”
“就是稀奇才珍贵。”
“哟呵,口气不小啊。”苗阜上上下下打量王声,多盯了他的大书包几眼。
王声不自觉捏了捏他的手指,这人看着胖,但握上手就知道瘦得厉害,细看夹克也都挂在身上。

“哎呀,这就较上劲了?”
握着手的两个人扭头一看,叼着烟的那位一人肩上拍了一下。
苗阜劈手抢了他的烟叼过来,嘬了一口舒服地吐出道青烟,他的脸隐在烟雾后面。这画面微妙地印在王声脑海里,以至于他后来每次想起他头一回见到苗阜的情景,先想起来的总是中华烟的味道。
王声把手揣进卫衣口袋里,不动声色地笑了笑,“谈不上较劲,这叫亲切友好的洽谈,是吧,苗老师。”
“诶,对咧,不愧是大学生。”
苗阜对他比了个大拇指,多看了他一眼。

这个王少爷,有点儿意思。

评论(20)
热度(14)

© Little love songs | Powered by LOFTER